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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95 章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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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公公退下後,宇文星淵將手中的字條投進一旁的青銅獸頭暖爐之中。折身擡手,將一支標箭放到了西嶼的都城位置。

“還未到萬全之時,但計劃不得不提前了……”

剛下朝去往辦公衙門的路上,陸向謙被程公公悄悄叫住了。

程公公是宇文星淵的人,宇文星淵與昭月之流又都是不願見錢寶萊好的人。自錢寶萊沈冤得雪後,他就與宇文星淵抵死不相往來。如今突然被召見,他心裏很是狐疑。

既然都來請他了,他也唯有前去一探究竟。

程公公領著陸向謙來到宇文星淵的泰康殿內。

陸向謙上前行禮:“微臣見過琰王殿下。不知殿下召見微臣所為何事?”

宇文星淵卷起案上的地圖,擡頭道:“免禮。陸太醫看來氣色不佳,不知是否因為之前刺客的事。”

“殿下何出此言?”

“本王知陸太醫與燕夫人關系匪淺,之前不還為她入獄一事去求六皇兄麽?”宇文星淵踱步到幾步開外的長塌上,伸手朝對面的空位道:“請坐。”

陸太醫頷首,“謝殿下。”他幾步走至長塌上坐到宇文星淵的對面。他們中間隔了一個棋盤,上面還有一個殘局。

“臣與燕夫人是舊友,為朋友略盡綿薄之力也是理所應當。不知殿下怎麽會認為臣與燕夫人關系匪淺。”

“你是在怨恨本王當初對燕夫人落井下石?”宇文星淵擡手摸起一顆色澤明亮,圓潤光滑的黑色棋子放到了棋盤上。

陸向垂下腦袋,目光落在那錯落和黑白棋子上:“臣惶恐。”

“本王並非針對燕夫人,只是當時證據確鑿,確實沒想到她是被冤枉。自燕夫人嫁入將軍府,她過得確實不比以往自在輕松了,被卷入麻煩之中也是常事。”

陸向謙看著宇文星淵一時執黑子一時執白子落到棋盤,似乎對他召見自己有了幾分猜測:“不知殿下此言何意?”

“只是惋惜罷了。燕夫人與陸太醫本是青梅竹馬,若不是父皇賜婚,想必陸太醫與燕夫人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。更不可能會遇上刺客,毀了容貌。”

宇文星淵淡漠的說著,遠山濃眉略微蹙起,狹長的眼睛註視著棋盤上那縱橫交錯的棋子,目光盛著銳利的光芒。

提起這事,陸向謙的內心又泛起一陣洶湧澎湃。錢寶萊是叫他不要在意,可傷在她身,疼在他心,他又怎麽可能真的不在意?

如果是他在錢寶萊身邊,他斷然不會讓她受到半分傷害,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交換。

可在她身邊的人偏偏是燕懷舒!那個另有心上人的燕懷舒!

他又怎麽可能會真心保護好錢寶萊?

宇文星淵看似不經意,其實陸向謙細微的表情變化都看在眼裏。他頓住落下白子的手,將白子遞到陸向謙的眼前,“陸太醫就不想將燕夫人奪回到身邊來麽?”

陸向謙盯著宇文星淵手中的白子,擡眸看向宇文星淵:“琰王殿下是想拉攏微臣?”

“非也,是因為本王想幫陸太醫。也只有本王才能幫你達成心願。”

“殿下又知微臣有何心願?”

“陸太醫對燕夫人的執著本王看在眼裏,陸太醫盡管考慮一下。”

陸向謙想起錢寶萊巧笑娉然的模樣,還有那道再也不會消失的傷疤。內心波動不已,表面卻是一副怔神模樣。

以他如今的地位,根本不能為錢寶萊做任何事情。如果他能變得可以為錢寶萊做任何事,他又為何不捉緊這絕無僅有的機會?

就算宇文星淵另有目的,也可能對錢寶萊不利,但只要他有擁有足夠強大的權勢和地位,也不會輕易任人宰割。

宇文星淵並不著急,只是靜靜盯著棋盤上棋子的走勢。看來這盤棋局已經沒有可以轉圜的餘地了。

陸向謙緊閉雙目,深吸一口氣,將宇文星淵遞來的白子落到棋盤上:“但願殿下能說到做到,而不像賢王那般言不由衷。”

宇文星淵低頭看向棋盤,本已沒有餘地的死局竟因他的一子而活了過來。他讚許般微微勾唇一笑:“本王言出必行。”

與此同時,宇文清暉與燕懷舒正並排站在校場高高的城墻上,俯視著城墻下排列整齊有序的軍隊。軍隊揮舞□□的聲音響徹校場,毫不拖沓,震撼非常。

宇文清暉讚嘆道:“你訓練出來的軍隊果然厲害,難怪會戰無不克。”

“如果是賢王的玩笑話,微臣就當沒聽見。”

宇文清暉幹笑一聲,裹緊了身上的狐裘大衣:“別生氣,我知你能打勝仗並非易事。”

燕懷舒目光迎向在冷冽寒風中搖擺不定的龍旗,“倒是你怎麽突然來校場了?”

“閑來無事,想著與你許久沒去聚聚,這不就來找你了麽?”

燕懷舒冷眼看了他一下:“你倒是有閑心。五皇子的事是你幫助說情的吧?”

宇文清暉擡手拿著玳瑁折扇撓了撓鼻尖,笑得悠然:“若是我說情,父皇才不會輕易點頭,這還是借你家夫人的福。”

“寶萊?”

“沒錯。雖然不算幫到底,但也為我的說詞做了鋪墊。”

他是什麽時候請錢寶萊幫忙的?她竟也輕易答應了?

燕懷舒忽而記起那天見到他和錢寶萊在一起的事……

是在那個時候麽?

“……你對她……仍很感興趣?”

呼嘯而過的風聲太大,宇文清暉似乎沒聽清燕懷舒這並不響亮的話語:“你說什麽?”

燕懷舒搖頭,冷冷道:“你在打慧妃的主意?若她知道你為五皇子求情自然會對你感激不盡,她便會在聖上面前為你美言,相信儲君之位非你莫屬。你現下這麽安逸,想必已經胸有成竹了。”

宇文清暉笑而不語,其中意味不言而喻。

燕懷舒又道:“可是琰王那邊定會有所行動。”

宇文清暉笑了笑:“我那十弟整日不知想些什麽,防不勝防啊。不過不用擔心,我還有你這個手握兵權的鎮國將軍扶持嘛。”

燕懷舒對他這樂觀的心態不置可否:“我也並非銅墻鐵壁。罷了,你有所打算我也不便多言。”

“你懂我就好。說起你家夫人,實在是可惜。”

宇文清暉又提起錢寶萊,燕懷舒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頭:“可惜什麽?”

宇文清暉笑了笑,似是想起什麽,神色變得輕佻:“她那樣一張臉毀掉了,不是很可惜麽?更可惜的是她竟渾不在意。”

“她又怎會不在意?只是性子使然,才像不在乎的樣子。”

宇文清暉像發現了什麽新奇事,盯著燕懷舒忽柔和的臉看了一會兒,才笑著打趣道:“飛衍你對她的評價似乎有所改觀。莫非已經對她上心了?”

對誰上心?錢寶萊嗎?

念起初時對娶了錢寶萊而感到頭疼的他,再回想如今的心境,是從什麽時候起,就改變了對她的看法?

是她因錢繡瑩一事入獄並為了報覆而設計害死錢繡瑩時,還是知曉她為什麽會變成如今這般惡毒冷血時?亦或是在她受傷高燒,呢喃著想念母親,變成脆弱柔軟時?

他不知道。

他只知道,錢寶萊既然對西嶼沒有威脅,又是他的夫人,他就該盡全力保護她。

是不是……單純的保護並不算是真正的對她好?

見他緘默,宇文清暉又笑了笑,擡手拍拍他的肩膀:“我開玩笑的,我知你對林大美人是一條心。不過說實話,若能早些認識錢小姐,興許她就不是你的夫人,而是我的了。”

燕懷舒瞳孔霍然張大。他挑起劍眉,聲音比這仲冬天還要冷:“莫非你喜歡她,對她有什麽念想不成?”

“與她成為夫婦一定是件非常有樂趣的事,不是麽?”

果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:“……我勸你還是趁早斷了這個念頭。能當她夫君的人除了我,誰都不行。”

以她的個性為人,除了他誰能治得了她,誰又受得了她?

宇文清暉聞言頗為驚詫:“飛衍……難道你真的傾心錢小姐了麽?”

燕懷舒整個人頓住了。傾心於錢寶萊?不……他心裏的人,一直都只有林嬌嬌……

可回想那晚他去向林嬌嬌確認手絹時的事,燕懷舒心裏似乎已經有了答案。

這個答案讓他很矛盾,也很痛苦。

因為一旦確定,這些年他所堅持和付出的一切仿佛都會變得滑稽可笑。

宇文清暉略一思忖,又道:“罷了罷了,既已是好友你的人,我又怎會奪人所好?喏,等你退衙後到倚蘭苑去小斟一杯如何?”

燕懷舒收回神思,冷冷道:“不了,太晚回去我怕她會拆了將軍府。”

既定

宇成帝冊立太子的消息像是平地驚雷,把半個宮城都炸了起來。上至大官下至宮奴都東奔西忙起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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